第648章 人类驯服四肢实录
我就是酒厂的薪水小偷哒 by 断丹浮海
2024-2-15 21:17
关于银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清楚这件事,也许得从当时还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最后一次在青色原点碰到七开始说起。
当时南凌并不是一到就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叫来了蜘蛛,然后蜘蛛又叫来了安室透——其实他那天回到青色原点的时候,第一个见的人是银匙。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银匙的野心,也知道他想要做的事。这种人南凌非常熟悉,也知道该如何与他们进行合作。
所以当时他也并不是以‘七’的身份去见的银匙,而是以‘查特’的身份。
当然为了避免银匙觉得他精神分裂了,所以他只是简单地拿掉了易容,在交谈的时候仍然使用了‘七’的口吻,也没提组织的事。
但这就足够了。
南凌用来打动银匙的东西是青色原点,再加上以前鼠群的势力——他说你要是有本事的话这帮神经病就全交给你了,在这之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不会再管了。
银匙当时很微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他问,七,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他没有问南凌要什么时候离开,也没有问他离开了之后要去哪,他大概只是觉得南凌这么干脆决绝地放弃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可思议的。
但他猜得也不算错,所以南凌点了点头。
银匙又用那种很奇特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鸡血,拍着胸脯跟他说咱哥俩认识这么久那谁跟谁啊是吧,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提,有什么想帮忙的我肯定两肋插刀。
南凌当时就看着他冷笑一声。
银匙大概是觉得占了他这么大便宜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表现得格外殷勤,但是南凌了解他。银匙是个精明的商人,自己要是真的提出点什么很难搞的条件,这个人要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应付过去,要么表面答应背后一点事不干。
所以南凌当时也没有提什么特别的要求,他只是说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个黑皮小哥,名字叫安室透,你帮我盯着他点。
银匙一听这好像不是什么特别难搞的事情,再加上七重视的人约等于身份神秘再约等于有利可图,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南凌把蜘蛛叫过去是为了找他要之前他吩咐要准备的追踪眼镜和芯片。本来就算蜘蛛不把安室透叫进去,南凌也会让他把人找过来的,不过既然蜘蛛罢工发疯南凌也就随他去了。
再然后就是把那张照片的复印件给安室透,把他赶走——南凌承认他把安室透赶走的时候有装的成分,因为当时其实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其实就在安室透眼前,再待下去就要暴露了。
这个人是谁可以留待之后再谈。总之,对于现在来说,银匙的事情可能要更重要一点。
就像南凌没有想到降谷零的出现一样,他也同样没有想到银匙会出现。
他只是目光颇有些复杂地看着银匙缓慢地把自己从悬崖上拖上来——对于银匙这种身手非常差的人来说,想从这个并不算高的悬崖上爬上来估计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
比起降谷零的身手矫捷甚至没有一丝声响,银匙爬上来的时候更像是人类驯服四肢实录,大猩猩看上去都比他聪明,样子甚至有些好笑。
南凌就在这如同马戏团表演一般的滑稽场景中诡异地生出了一丝感动。
“银匙?”降谷零皱着眉头看着银匙往上爬的样子,又看了看南凌,“他怎么会在这里?”
银匙还在艰难地、呼哧呼哧地往上爬,看起来没什么功夫回答他的问题。南凌只好自己来。
其实在听到银匙声音的同时他基本上已经预想到,继他在柯南面前掉马之后,现在估计要在降谷零面前掉另一个马了。但是因为那点不知名的感动,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某种类似于‘你看我就说过吧’的感受,他这时候的心情居然还挺好。
“降谷零。”他说,“你从来都没想过‘七’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吗?”
降谷零没有立刻就明白过来。
他迅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听说‘七’这个名字的时候的想法——的确,这个名字唤起过他曾经在西欧和查特见面时的一些回忆。
波本与查特的第二次见面,他们两人出于某种诡异的理由,前一晚还在剑拔弩张,这次见面居然交换了名字。
而查特当时的说法是他在组织里长大,没有名字。只是让他叫他77。
后来他知道了查特实验体的身份,与他的编号077。
再后来,他见到了自称为‘七’的地下医生。
他的确怀疑过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试探之后也打消了对他们本为同一个人的怀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降谷零从未怀疑过七与组织之间居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直到查特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代号,‘七’。
关于七,查特所说的东西其实很少。
从头到尾他似乎都只是在提醒降谷零不要太过信任那位‘好医生’,问他你是不是对七有什么误解?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七并不是什么好人。
——“组织,或者地下世界,我们的区别只有谁在地狱里掉得更深一点,结局在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查特这么和他说道。
降谷零当然知道这一点。他知道七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白衣天使。他会选择当一个黑医一定是有理由的,而这个理由大概不会是个令人愉悦的故事。
但那时比起七,他更不信任查特。
查特才是放任自己沉沦在真正的地狱之中的人,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多到像是正在从他自己身上往外源源不断地渗出来。也许他是组织罪恶的结果,但同样也是罪恶的一部分。
而七是个医生。他手上的血是为了救人留下的。查特和七本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本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