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久違的瞎子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5
三娘離開了。
趙長河有些頭疼地回屋休息。
頭疼不是形容,是物理。
回春訣確實不是現在能玩的,之前試圖感悟法則皮毛導致的精神如錐刺痛,現在都沒消退。以至於和三娘也沒心情多說別的,更別提口花花了,大家都沒那心。
回春訣屬於從來不在計劃內的意外收獲,表面看來對自己的實力提升毫無幫助,可誰都知道這將來潛力無窮,唯壹頭疼的點在於,好像也不是很適配自己的風格,與自己的武道不是壹個體系。
壹個狂戰士搞了個奶技能算什麽事……
太雜糅了現在,哪怕盡力的想整合成壹套東西,仔細壹捋還是亂七八糟啥都有。
想要踏入壹重秘藏,成就人們口中的“宗師”,顯然不僅僅是力量突破上的的事情,對武道的理解和整理,有了自己的東西,那才配稱宗師。
如虎烈者,彎刀融於黃沙;如獵牙者,流星墜於戰場,如嶽紅翎者,落日映於江河。
他們有自己的東西,武道是有精氣神的。
其他所謂半吊子九重、貫通不了天地之橋,多半就是缺失了這些。都是拾人牙慧,照本宣科,沒有自己獨到的理解,沒有化為自己的東西,壹味的力量堆疊,算個什麽宗師?被越級挑戰不就是這樣的原因麽……
當然對他來說,此時的“雜”不是壞事,此謂廣博。當廣泛都見識過了,才能相互印證、取其所長,化為自己的,最後返璞歸真,成為那壹橫壹豎。
比如這個回春訣……它至少可以印證怎麽接觸對他人的身軀和氣血起到影響,這對血煞刀法有重要的參考作用。
因為血煞刀法練到深處,除了讓人恐懼這點特效之外,其實真正最重要的特效就是引發對方氣血狂亂,甚至會氣血亂沖,死狀慘不堪言。這壹點趙長河還從來沒搞明白怎麽達成,現在似乎有點底了。
月色之下,趙長河手持龍雀立於院外,默默靜立了好久好久,忽地揮刀。
刀出無聲,月落無影。
融合了黃沙刀法在內的“地獄如是”。
地獄可以是喧囂的,也可以是寂靜無聲的。以前趙長河不會這種無聲之刀,都是狂暴勇猛,自從和虎烈之戰後領悟了這種無聲之法,地獄如是便練成了,在巴圖軍中刺殺使者的時候發揮了重要作用。此即參照印證。
喧囂之獄,殘酷暴烈,烈火焚身,讓人駭然恐懼。
寂靜之獄,壓抑無助,不見天日,同樣恐懼暗生。
不同的道路,壹樣的效果,根據不同的環境去使用它。
然後……
無聲無息的刀氣直沖樹梢,直到壹只麻雀身邊了,麻雀才驚覺危機,想要振翅而飛。
卻忽地感覺體內血氣狂湧,刀氣尚未臨身,血液已然爆裂而出,死狀慘不堪言。
人間地獄,不外如是。
地獄如是,至此大成。
這不是玄關八重的刀法……是秘藏級,已窺極為精微玄妙的武道之門。
崔文璟唐晚妝等人都說血煞刀法是很不錯的刀法,對他們來說給趙長河另找壹套好刀法是很容易的事,但都沒這麽做,可見這刀法確實很頂。至此再度顯出了崢嶸,在秘藏這壹層面上,血煞刀法也毫不遜色。
當然,要看誰用。
趙長河籲了口氣,收刀歸鞘,回屋休息。
精神尚未恢復,這壹刀又讓頭更疼了些,趙長河靠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
好幾次以為瞎子會出現,卻都沒有出現。
這壹次完全沒往這想過,自己累得睡著了,結果瞎子就出現了。
不像早期毫無顧忌地站在他面前,也不像前陣子故意離得遠在天邊。這壹次瞎子懸於窗外樹梢,就在剛才麻雀的位置,不近不遠,終於不那麽別扭,感覺正常了許多。
趙長河嘆了口氣:“來啦?”
瞎子似也哽住了,這麽長久沒見面,忽然跑來,也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似的,好久才答:“妳已窺秘藏之門,我有所感,就來看看妳……難道不需要解惑了?”
趙長河淡淡道:“除了對妳的身份尚不明朗之外,別的也沒什麽惑需要問伱了。”
瞎子道:“因為妳已融入此世,圍繞著身邊的喜怒哀樂在過自己的生活。對於武道、對於上個紀元,妳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探索之路。如今有我沒我已經沒什麽差別,不再是初臨貴地之時凡事想找個攻略解答的感受了。”
趙長河點點頭:“也許。”
所以現在看見瞎子都不起波瀾了,以前的憤懣不爽已經消退許多,反正有她沒她壹個樣。除非這貨亂搞幺蛾子,要發刀子,那大家沒完。
瞎子下了結語:“妳已經是此世之人了。”
趙長河沈默片刻,有些怪異地問:“妳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結果,所以壹天到晚吹我?”
“?”瞎子奇道:“我吹妳什麽了?”
“亂世書簡直是第壹河吹,很早之前都有人懷疑我和書靈有壹腿了,妳真意識不到嘛?”
瞎子失笑:“別試試探探我的身份,沒有意義……亂世書是天道所化,它只會誠實地給出它認為重要的評判,妳的行為值得這壹點,與我無關。”
“豈能無我,這種站在我角度的期許也是嗎?”
“是,因為天道站在每個人的角度。如果當時那是別人這麽做,他也會得到壹樣的評價。”
“行吧。”趙長河本來想問她對夏龍淵的看法,可正如三娘壹樣,事情過了就不發火了,他也如此,事情過了就感覺沒啥好問的了。
想了半天,趙長河驚奇地發現自己是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瞎子的了,而關於更深層的比如上個紀元的具體事件、諸天神佛還有哪些在茍延殘喘、各自都在哪、有什麽目的,諸如此類的玩意兒問了也不會說,不如不問。
現在的狀況,甚至該說她不存在反而更好,更舒服更自在。
想了想,問了壹句很直接的話:“感覺金箔徹底解封遙遙無期,是否需要什麽特殊寶物,我可以去找。”
瞎子道:“不需要,它需要的只是天地靈氣,以及……完整。”
“和嬴五的概念類似?世界完整?”
“此其壹。關鍵是它自己不完整啊。”
“金箔不完整?我怎麽沒看出來。”
“這壹頁是完整的,但它只有壹頁。”
趙長河懂了,想要金箔徹底解封,大概需要湊齊天書,至少需要湊壹大部分。
他直接了當地問:“壹共幾頁?”
“九,九乃數之極。”
“那有沒有找其他頁的線索?”
“無。只能說不可能存在於人世間,只會在各個上古秘境裏,有些秘境索性就是因為有天書的存在才形成隔絕。”
“因為天人相隔?所以不會落入人世。”
“妳可以這麽認為。”
“那有沒有被人找到過,比如夏龍淵身上有沒有?”
瞎子沈默片刻,慢慢道:“也許有。”
也許……趙長河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了瞎子壹陣。
如果她是書靈,別的可以不知道,天書在哪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難道還真不是書靈?那自己的美容液白抹了?
又或者是夏龍淵以大能力隔絕了瞎子的感知?嗯,這個可能性更大壹點。那種做啥都有人盯著的感覺,自己是無可奈何,夏龍淵是絕對不會願意的,他應該有辦法隔絕。
趙長河忽然想,自己啪啪啪的時候瞎子看嗎?大不大?“好了。”趙長河心情忽然很阿Q地好了許多,笑道:“今天什麽風把妳吹來了?有事直說吧,不用寒暄這麽久的,咱們誰跟誰啊。”
瞎子有種自己已經不再神秘的感覺,但她還真的必須入局,因為這次的事非常重要,不是裝蒜的時候……其實也瞞不過趙長河,這廝真的很聰明。
她沈默了好壹陣子,終於開口:“妳去昆侖,別只弄個龍象血參就完事,那邊會有很多東西……”
“比如?”
“有天書。”
趙長河差點沒笑出來:“好,我知道了。”
這就是時隔這麽久,瞎子特意跑來的原因。
凡事就怕未知,怕妳神秘,怕妳無求,怕妳純粹只是找樂子,那妳是無敵的。
既然所求已經清晰,那就有數了……雖說自己對天書也很重視,搞得好像是瞎子在給攻略似的,其實究其本質,這他媽不是妳在求我辦事?不都是人嘛,都是人之欲,人之所求……又裝的什麽諸天神佛!感謝無夜的四個白銀,感謝俗少的白銀,感謝大富哥的白銀,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