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釣魚執法
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by 三兩憂愁
2023-8-20 22:48
萬盛樓!
此乃大同府府城第壹酒樓,其樓中更傳言有壹神廚,廚藝非凡。
而萬盛樓平日裏也是人滿為患。
不過今日的萬盛樓卻是異常的安靜。
布政使曾宗南領著林芒壹行人從街道上走來。
四周的兵士排列成兩排,將壹眾百姓攔截在外。
曾宗南與林芒並排走在壹起,笑道:“林大人初到此地,若是有所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林芒掃了眼四周的“百姓”,搖頭笑道:“曾大人言重了。”
“曾大人盛情款待,何來的怠慢之言。”
“何況我等錦衣衛時常風餐露宿,沒那麽多要求。”
曾宗南眼眸微瞇,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林芒也在笑。
從這壹路上,此人話裏話外都隱隱帶著試探之意。
他在試探他的態度!
老狐貍!
眾人來到萬盛酒樓內。
曾宗南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請!”
林芒笑了笑,也不客氣,直接邁入其中。
等林芒與曾宗南入內後,壹眾官員才相繼走入其中。
三樓,
隨著眾人前來,酒樓很快開始上菜。
整個三樓是壹個巨大的廳堂,擺著壹張張桌子,足夠容納整個大同的官員。
曾宗南笑呵呵道:“林大人,雖然這萬盛樓比不得京城的酒樓,但也是獨具特色,不妨嘗嘗本地的特色菜肴。”
林芒客氣壹番,笑道:“那就多謝曾大人的盛情款待了。”
很快,眾人推杯換盞。
壹眾官員更是向著林芒頻頻敬酒。
不得不承認,這群狗官壹個比壹個會做人,壹個比壹個馬屁拍的好。
唐琦與柴誌兩人站在身後,神色微動,目光中時而露出恍然之色。
二人相視壹眼。
學到了!
酒過三巡,林芒忽然問道:“曾大人,不知山西巡撫陳大人在何地?”
“本官來此,理當拜見壹番的。”
曾宗南眼中閃過壹隱晦的不自然,很快嘆道:“唉,不瞞林大人,巡撫大人近來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很少出府了。”
“就連本官,如今也是見不上幾面了。”
“近來壹段時間,巡撫大人已經很少見人了。”
林芒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酒桌上,林芒時不時的詢問曾宗南關於山西的情況。
曾宗南也是對答如流,絲毫挑不出壹點毛病。
林芒端起酒杯壹飲而盡,緩緩道:“曾大人,此次本官前往平陽府賑災,發現點事,不知妳想聽聽嗎?”
曾宗南臉色微變,很快故作詫異道:“洗耳恭聽。”
林芒笑了笑,將平陽府的事娓娓道來。
聽完後,曾宗南當即震怒,拍案而起,滿臉怒容的喝道:“混賬東西!”
“他們竟然敢行此事!”
“膽大妄為!”
“真是罪無可赦!”
曾宗南怒罵連連,面色漲紅。
“如此昏聵官員,真是枉對陛下信任,辜負百姓信任,死不足惜!”
“是我的錯啊!”
“被這些昏庸官吏蒙蔽了雙眼,那周謙壹直以來,都表現的矜矜業業,我竟沒想到他竟會是此等膽大妄為之輩!”
“唉!”曾宗南長嘆道:“此人真是給他的同族丟臉!”
曾宗南壹番慷慨陳詞,說的是義憤填膺。
四周酒桌上的壹眾官員都紛紛停了下來。
有人面露懼色,神色惶恐。
林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表演,目光飽含深意。
平陽知府周謙的罪狀上並未有曾宗南。
他的罪狀之上涉及到了許多官員,但唯獨沒有布政使曾宗南。
甚至周謙賄賂的也並非是布政使曾宗南,而是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參政,王元和。
這也是他沒有冒然出手的原因。
畢竟是壹省布政使,此刻又是在大同府府城。
就算自己此刻發難,對方也會推得壹幹二凈,有的是替罪羊。
即便治罪,頂多是壹失職不察之罪,對於壹省布政使來說,也就是罰俸。
畢竟,督察官吏,這是錦衣衛與都察院禦史的職責。
如此壹來,也只是打草驚蛇。
既然要做,就必須得連根拔起!
當然,也有可能曾宗南是真的不知情,但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
曾宗南大罵了壹陣,起身拱手,沈聲道:“林大人,平陽知府官吏,殘害百姓,本官亦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未曾想,這些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
“此事還請林大人壹定徹查,若是有任何需要之處,本官定全力配合。”
林芒緩緩收回目光,笑道:“曾大人言重了,此事是他們所為,與曾大人何幹。”
曾宗南微微壹怔,很快嘴角露出壹絲笑容。
林芒目光微不可察的暼了眼曾宗南。
老家夥!
話裏有話啊!
若說平陽知府是他不察,那麽平陽錦衣衛那就是錦衣衛的失職了。
壹場接風宴,賓主盡歡。
隨著宴會散場,曾宗南又領著林芒壹眾人前往城中早已準備好的別院。
……
別院內,
林芒在太師椅上坐下,看向堂下站著幾名錦衣衛百戶,問道:“城中的情況可曾摸清楚?”
早在入城時,他就吩咐壹些錦衣衛就悄然散開,混入城中打探消息。
壹名錦衣衛百戶拱手回道:“大人,據城中百姓所說,這位布政使名聲並不算太壞,甚至有時還會行壹些善舉。”
話落,另壹名錦衣衛百戶回道:“山西巡撫已許久未曾出現,據許多大同官吏所說,他已是重病纏繞。”
“至於王元和,此人乃是布政使曾宗南的心腹。”
“據城中某些小官吏傳言,巡撫與布政使或有不和,此事尚未得到確認。”
林芒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案,擺手道:“下去吧。”
無風不起浪!
既然傳言不和,想必是確有其事。
布政使與巡撫不和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誰都不會擺到明面上。
何況壹些底層的官吏也不會知道什麽。
巡撫在督察壹省之軍政大事,算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而自己此次是奉旨離京,又是天子親軍,即便對方瞧不起自己,也該派個人來見壹見。
但今日的宴會上,那些官吏卻無壹人提起巡撫。
說明這些官吏根本就沒有站在巡撫身邊。
林芒神色玩味道:“看來這些巡撫的日子不好過啊。”
待幾名錦衣衛離開,唐琦上前壹步,拱手道:“大人,先前有許多大同官員在隱晦的向我打聽您的喜好。”
“我的喜好?”林芒略感詫異,輕笑道:“妳是如何說的?”
唐琦搖頭道:“下官不敢妄言。”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淺嘗了壹口,目光平靜,幽幽道:“妳去放出風聲,就說我喜歡錢。”
唐琦微微錯愕。
隨即拱手道:“大人,我明白了。”
就在這時,外面壹名錦衣衛匆匆前來,恭敬道:“大人,剛剛外面有壹個人送來了這個。”
說著,遞上了手中的竹筒。
林芒隨手接過,取出竹筒內的紙張,目光壹掃而過,臉上忽然露出壹絲笑意。
“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承宣布政使司內,
曾宗南坐在上首,沈吟道:“對於這位鎮撫使妳如何看?”
王元和遲疑片刻,拱手道:“大人,看今日之情況,並不像是興師問罪的。”
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這群蒙古人真是壹點都不靠譜!
壹個個都是廢物!
王元和心中怒罵著,表面上則是壹臉的恭敬。
曾宗南冷笑道:“都是妳做的好事!”
“從哪找的那群蒙古廢物!”
“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若是能將其解決在大同府外,他也不至於如此擔憂。
曾宗南站起身,沈聲道:“他麾下的錦衣衛那裏有沒有試探出什麽風聲?”
王元和面露無奈,嘆道:“沒有,那群人嘴都很嚴,我們的人旁敲側擊,什麽消息都得不到。”
“哼!”曾宗南冷哼壹聲,目光陰沈,冷冷道:“我不管妳用什麽辦法,壹定給我打聽清楚!”
錦衣衛又如何!
他堅信,只要是人就有欲望!
有欲望就有會喜好。
或愛財,或愛美女,亦或者喜歡珍稀寶物。
只要他有愛好,他就有辦法!
王元和遲疑道:“大人,下官有壹事擔憂,若是這位找上巡撫陳大人又該如何?”
“我怕陳大人那裏泄露消息。”
“山西道禦史溫元柱收集的罪證至今下落不明。”
曾宗南暼了他壹眼,冷笑道:“蠢貨!”
“他不是在布政使司有探子嗎?那放出風,就說這位與我們關系密切。”
“另外,這些天多讓我們的人與這位鎮撫使走動。”
曾宗南幽幽道:“若是聽到這個消息,妳覺得陳信還會信任這位鎮撫使嗎?”
“何況,他手下那周子義乃是周謙的同族,今日我在酒桌上故意言明,妳覺得陳信的話,還有幾分可信度。”
“換做是妳,妳還會相信陳信嗎?”
“即便陳信說了又如何,本官乃布政使,若無確鑿證據,他還沒資格動本官。”
曾宗南眼中露出壹絲狠意。
壹步步坐上布政使的位子,他什麽沒有經歷過。
京城早就送來了消息,讓他小心此子。
關於京城的情況,他也了解幾分。
但此地是山西,而不是京城!
錦衣衛又如何,若是想查,他隨便就能推出壹個罪人。
何況,在此地想查清楚,癡心妄想!
王元和眼神壹亮,連忙高呼道:“大人英明!”
曾宗南端起桌上的茶,目中閃過壹絲冷意,語氣放緩了幾分,沈聲道:“為了以防萬壹,妳去告訴曹大人壹聲。”
……
入夜,
巡撫府內,
陳信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房間的大門。
寒風凜冽!
呼嘯的刺骨寒風吹動他身上披著的大襖。
剛壹推開房門,房中豁然壹亮。
壹個個蠟燭憑空燃起。
陳信心中當即壹驚。
擡頭望去,
只見在上首的椅子上坐著壹位風度翩翩的男子。
壹襲銀白飛魚服,桌上放著壹柄繡春刀。
“陳大人,晚上好啊!”
林芒緩緩放下茶杯,笑看向陳信,淡淡道:“這茶挺不錯的。”
站在門外的陳信楞了壹下,很快笑著拱手道:“見過林大人。”
林芒隨手壹揮,房門自動關上。
陳信緩緩走入房中,輕輕咳了咳,笑道:“沒想到林大人竟會親自上門,倒是讓老朽頗為意外。”
“陳大人不也派人送來了周子義的認罪書嗎?”
說實話,這是他沒想到的。
若非這份認罪書,他也不會親自前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山西的情況他們尚不清楚,誰又能知道,曾宗南是否是陳信推出的棋子。
這些混官場的,心眼壹個比壹個多。
就在這時,陳信緩緩躬身,鄭重道:“我知謀殺錦衣衛乃大罪,但老朽想請林大人饒子義妻兒壹命。”
“我知這個請求太過冒昧,但子義他也是壹時糊塗。”
蒼老的身軀隨著躬身,隱隱有些顫抖。
林芒眼眸微瞇,問道:“我想聽陳大人說說山西的事。”
陳信站起身,輕嘆壹聲,神色落寞道:“是老朽無能啊。”
“老朽愧對這山西萬千百姓。”
說著,陳信看向林芒,問道:“想必林大人已經派人了解過大同府了吧?”
林芒微微頷首。
陳信自嘲壹笑,幽幽道:“但這些都只是表象罷了。”
“曾宗南是個極其謹慎的人。”
“若是林大人去其余各府瞧瞧,便會發現,那裏比平陽好不了多少。”
“山西道監察禦史溫元柱正是查到了壹些事,才會死亡的。”
林芒眉頭壹挑,問道:“他查到了什麽?”
“不知!”陳信搖了搖頭,隨即道:“不過我想那些罪證恐怕曾宗南他們也沒找到。”
林芒面露詫異,問道:“陳大人如此篤定?”
陳信點了點頭,道:“據我所知,溫元柱下葬後,他的墳曾被人挖開過,他家更是被盜過。”
“他們也在找溫元柱留下的東西。”
林芒微微顰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忽然擡頭看向陳信,道:“陳大人,我有壹計,只是需要妳來配合。”
陳信輕輕壹笑,道:“老朽都已是土埋半截的人呢,能幫到林大人再好不過。”
林芒笑了笑,平靜道:“此計劃需要借妳麾下的周大人壹用。”
“不瞞陳大人,本官在來的路途中碰見過壹夥蒙古人的襲擊,若是所料沒錯的話,此事定然與曾宗南脫不了關系。”
“若想讓他們放松警惕,本官需要將這壹切罪責都推於周大人。”
陳信眼眸微動,已經猜出了幾分林芒的計劃,拱手道:“我明白了。”
林芒輕笑壹聲。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林某告辭了!”
房門瞬間打開,待陳信轉頭時,林芒已然消失。
……
翌日,錦衣衛直接踏上承宣布政使司的大門,將周子義抓走。
罪名是與蒙古人勾結,襲殺錦衣衛!
除了周子義,還有壹些與其有牽連的官吏壹同被帶走。
壹時間,整個大同府都是沸沸揚揚。
風聲鶴唳!
人人自危!
與此同時,壹則消息悄然放出。
當消息傳出後,林芒下榻別院的大門都快被踏破了。
城宣布政使司,大同府各級官員紛紛上門。
即便明知見不到,還是帶了禮物前來。
消息傳播的很快。
尤其是在錦衣衛的有意推動之下。
如今誰都知曉這位鎮撫使喜歡錢,自然會有人投其所好。
晚間,
堂內,林芒正在用餐。
唐琦從堂外走入,恭敬道:“大人,承宣布政使司王元和求見。”
“哦?”林芒笑著放下筷子,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是!”唐琦轉身離開。
沒多久,壹名錦衣衛領著王元和走入堂中。
王元和見到林芒,連忙行禮:“見過林大人!”
林芒起身道:“王大人客氣了。”
“王大人請坐吧。”
王元和頗有些受寵若驚的坐下。
兩人簡單寒暄壹番。
林芒笑問道:“不知王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王元和隱晦的笑了笑,看向身後的壹名隨從,點頭示意。
那名隨從提著壹個錦盒,看見王元和目光,將其放在了桌子上。
“林大人,壹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林芒伸手打開錦盒,目光壹瞥,臉上立即綻放出了笑容。
見狀,王元和臉上的笑容也濃郁了幾分。
自從打聽到這位鎮撫使愛錢後,他心中方才松了口氣。
愛錢好啊!
就怕是壹個沒有愛好的。
不過王元和並未註意到,林芒眼中閃過的壹絲冷意。
林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冷道:“王大人,這是在賄賂本官嗎?”
王元和還未認識到事情的變化,只以為是林芒故作姿態。
王元和笑呵呵道:“林大人言重了,只是壹點小禮物,談何賄賂。”
“小禮物?”
林芒冷冷壹笑,冷聲道:“五十萬兩是小禮物?”
“王元和,妳好大的膽子!”
“賄賂錦衣衛,妳可知是何罪?”
“本官倒想問問妳,妳區區壹個承宣布政使司四品參政,哪來的五十萬兩!”
王元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不過他心中還是抱有壹份期望。
“林大人……”
林芒壹擡手,直接打斷了他,冷聲道:“來人,將王元和拿下!”
王元和臉色驟變。
看著神色冰冷的林芒,突然怒道:“妳是故意的?”
“那消息也是妳故意放出來的!”
王元和突然咆哮壹聲,目中帶著怒火。
艹妳娘!
為了以防萬壹,最先送禮的都是些普通官員。
若是真有事,所有的罪責也都是他們來擔的。
就算最後查起來,也牽連不到他們頭上。
若非先前那些送禮的成功,他今日也不會前來。
“不!”林芒搖了搖頭,笑道:“消息沒錯,我的確喜歡錢。”
“這世上哪有人不喜歡錢呢。”
“只可惜,妳們錯估了壹件事。”
林芒臉上笑容斂去,端起桌上茶壹飲而盡,語氣森然:
“錢,我照收,但妳們——我照辦!”
林芒看向堂外,幽幽道:“起風了啊……”
“那就收網吧!”
“尊命!”
院中響起整齊的暴喝之聲,殺意沸騰。
霎時間,數百錦衣衛齊出。
天空中似有壹團烏雲席卷而來。
寒風越發刺骨!
王元和腳步踉蹌了壹下,瞳孔猛的壹縮。
他突然想到了前幾日送禮的官員……
剎那間,渾身冒出壹絲冷汗。
他的臉色壹下就白了,瞳孔像是失去了焦慮。
林芒坐在主位上,看向王元和,笑道:“小王,請妳見壹個人吧。”
說著,輕輕拍了拍手。
後堂內,壹道身影緩緩走出。
王元和瞳孔猛的壹縮,驚道:“周子義?!”
“妳不是在天牢嗎?”
周子義因謀殺錦衣衛,更與平陽知府周謙有所勾結,早已被打入死牢之中。
周子義冷笑道:“那地方還是留給王大人您吧!”
王元和徹底恍然,怒道:“妳們在做戲!?”
周子義被抓入天牢,再到消息放出,壹些官吏被抓,讓本在觀望的壹些官吏忍不住前來探口風。
再到收禮後營造出壹種無事的假象……
王元和不寒而栗。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了壹口,笑道:“大戲……現在才開始啊!”
雖然他找不到其它罪證,但又何必費那功夫。
賄賂錦衣衛,單這壹條,就足以自己光明正大的徹查了。
錦衣衛的大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柴誌取來壹份紙筆,踹了王元和壹腳,冷聲道:“自己寫吧!”
“省得我再給妳上刑。”
王元和哆哆嗦嗦的拿起筆,目中露出絕望。
別人如何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完了。
五十萬兩,這筆數額太大了!
……
城內街道上,錦衣四出。
府城衙門內,唐琦率領壹眾錦衣衛蠻橫的闖入衙門。
許多衙役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唐琦掃了眾人壹眼,冷聲道:“大同知府湯文平可在?”
後堂內,壹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匆匆跑出,官服都尚未來得及穿戴整齊。
“大人,我在。”
湯文平臉上露出壹絲訕笑。
唐琦暼了他壹眼,冷聲道:“大同知府湯文平賄賂錦衣衛,涉及數額巨大,帶走!”
湯文平整個楞在了原地。
不等他反應過來,兩名錦衣衛已經將枷鎖拷上。
“放開本官!”
待枷鎖拷上,湯文平文平猛然反應過來,怒道:“放開本官!”
“妳們想做什麽!”
“來人!”
四周的衙役捕快圍聚而來。
唐琦冷冷的掃了眾人壹眼,喝道:“爾等想要造反嗎?”
“湯文平賄賂錦衣衛,罪證確鑿!”
“阻礙錦衣衛辦案,妳們有幾個腦袋!”
“爾等是向九族盡滅嗎?”
“鏘鏘!”
數十位錦衣衛齊齊拔刀,目光森然。
這些錦衣衛跟著林芒可謂是從屍山血海中趟出來的。
每個人手上少說都有數百條人命,壹身煞氣,比劊子手還像劊子手。
四周的衙役捕快紛紛讓開!
湯文平渾身壹顫,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壹般,瞬間癱軟在地。
“走!”
唐琦率眾押著大同知府離開。
街道上,能看見不斷有錦衣衛策馬而過。
大同府徹底轟動了。
……
承宣布政史司內,
曾宗南臉色難看,目光陰沈。
茶杯碎了壹地。
王元和前腳離開,錦衣衛後腳就開始抓人了。
就在剛剛,承宣布政使司內有壹多半的官吏被抓走。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與他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
曾宗南死死的攥著拳頭,滿臉怒容:“豎子!”
“豎子!”
他徹底想明白了壹切。
但這更讓他感到壹種莫名的恥辱。
關鍵錦衣衛的身份特殊,就連他也不好阻止。
“不行!”曾宗南眼中忽然閃過壹絲狠意,冷冷道:“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如此多的官員被抓,若是時間壹久,勢必會牽連出自己。
壹念至此,曾宗南匆匆起身,喝道:“來人,備馬!”
“去都指揮使司!”
……
東城別院內,
林芒神色平淡的喝著茶。
堂外的院中,則是跪滿了城中的官吏。
承宣布政使司的參議,經歷司經歷,都事,照磨司照磨,雜造局,大同府知府……
上百號的官吏跪在院中,景象頗為壯觀。
廳院四周則是立著壹個個面色肅殺的錦衣衛,鷹視狼顧。
地上殘留著的鮮血還未幹涸。
“來,陳大人,請用茶。”
林芒笑著替陳信倒了壹杯茶。
陳信看了眼院外,擔憂道:“林大人,妳這樣是否逼的太急了。”
“萬壹他們狗急跳墻?”
“不。”林芒搖了搖頭,笑道:“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自己跳出來。”
“就這些小魚小蝦,抓了也沒什麽意思。”
林芒轉頭看向柴誌,平靜道:“繼續吧。”
“既然他們不願意交代,那就送他們上路吧。”
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院中的眾人,淡淡道:“本官允許妳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死法!”
話落,又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這群家夥心裏還抱有期望。
從被抓來到現在,供出的罪證寥寥無幾。
關於曾宗南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那就提前上路吧。
幾名錦衣衛上前,手起刀落,人頭滾落。
血湧如柱!
“啊!”
壹個官吏突然驚恐的大喊了起來,起身就要向著門外沖去。
但剛跑了數步,他的頭顱便與屍體分離開來。
壹顆滿臉驚恐的頭顱悄然滾落在地。
“諸位,還是都安靜點吧!”
“本官喜歡清凈!”
林芒低頭看向棋盤,平靜道:“陳大人,該您了。”
陳信暼了眼遠處,嘴角抽了抽,心中感慨。
或許……這才是錦衣衛吧?
山西這邊的許多錦衣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但……能不能考慮壹下老夫啊!
敢如此光明正大,不顧律法的殺人,也就只有錦衣衛了。
他年輕時也是去過戰場的,對於這壹幕倒也沒有什麽害怕的。
陳信心中頗為無奈,深深的看了眼林芒,嘆道:“林大人,其實他們有的人罪不至此的。”
“陳大人是想說我的手段過於殘忍吧?”
陳信沈默不語。
林芒輕笑壹聲,淡淡道:“有時候,手段並不能說明什麽,只有目的才能分得出正義與邪惡。”
“誰是善,誰是惡?”
“沒人能分得清。”
“我只知道,他們是攔我路的人。”
“噗嗤!”
院中,清脆的血肉撕裂之聲再次響起。
壹名官吏終於承受不住內心的恐懼,驚恐道:“大人,我說,我都說。”
唐琦揮了揮手,壹名錦衣衛拖著他迅速離開。
隨著此人開口,又有十多人站出。
看著仍跪在地上的幾人,林芒輕輕搖了搖頭。
隔壁的房間內,不斷響起慘叫與哀嚎聲。
不壹會,幾名錦衣衛就拖著壹名傷痕累累的官吏走出,然後又帶走幾人。
即便此刻不說,大刑之下,他們還是會說的。
而在院中,每過壹刻鐘,便會有數人人頭落地。
眾人的心理防線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越來越來的官吏驚恐的站出,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別院外的街道上,人影憧憧。
壹個個拖著刀的江湖漢子從街道上走來。
長刀拖行在地上,火星四濺。
伴隨著陣陣金戈碰撞之聲。
“啪!”
林芒輕輕落下壹字,笑道:“來了!”
院外的大門忽然打開,四人從院外緩緩走來,氣息深沈。
陡然間,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兩人穿著精致的華服,鶴發童顏,看似蒼老,但精神卻是極好。
曾宗南作為布政使,把控山西如此之久,與各大世家早已是壹榮俱榮,壹損俱損,雙方利益牽扯極深。
而這二人乃是城中最大世家,丁家與白家的老祖。
丁白二家在整個山西都可謂是勢力龐大。
在江湖上,二人也是富有勝名,名動壹方的宗師。
甚至在場的壹些官吏,就是出自於丁,白二家。
這些人出事,就意味著他們家族勢力的削弱,這必然是他們不想看見的。
另壹人背著壹柄長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則是曾宗南府上門客,宋東來。
至於剩下的最後壹人,則是穿著壹身甲胄,腰間挎著壹柄長刀,渾身散發著行伍之氣。
四人進入院中,看見院中的場景時,神色動容。
有人不屑,有人憤怒,也有人沈思。
隨著四人走進院中,曾宗南這才緩緩走了進來。
曾宗南看了眼滿院的官吏,又看了眼陳信,目光壹沈。
“陳大人!”
“林大人!”
曾宗南拱手道:“敢問林大人,何故如此,這些官吏究竟是犯了何罪。”
“賄賂錦衣衛!”林芒轉過頭,笑問道:“曾大人還有什麽疑問嗎?”
曾宗南目光微沈,語氣微冷:“林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也是壹時糊塗。”
“萬事留壹線,妳說呢,林大人……”
最後壹語,曾宗南語氣格外沈重,話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林芒邁步走向曾宗南,駐足屋檐下,淡淡道:“行了,曾大人,妳也不用在這說廢話了。”
“本官就是沖著妳來的!”
曾宗南冷笑壹聲,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冷聲道:“看來倒是本官小覷妳了。”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惱火!
若非必要,他實在不想光明正大的撕破臉面。
林芒嗤笑壹聲,淡淡道:“或許吧!”
“只可惜,妳只有這壹次機會了。”
“年輕人,我勸妳還是考慮清楚。”
就在這時,隨同曾宗南而來的丁家老祖,丁湘談目光輕蔑的插話道:“這裏不是京城。”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還是考慮清楚的好,沒必要為了壹些不重要的事丟了性命。”
“只是壹些賤民罷了。”
林芒微微擡眸,伸手接住壹片落雪,幽幽道:“妳們說——死人會說話嗎?”
“什麽?”丁湘談面露錯愕。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空中忽然響起壹聲劇烈的嗡鳴聲。
恐怖的壓力席卷而來。
霎時間,壹輪銀色的圓輪呼嘯而至。
破空聲陣陣!
圓月彎刀驟然出現,似斬破了漫天飛雪。
壹朵朵飛雪壹分為二,化為薄薄的兩片。
丁湘談剛想開口,忽然感受到了壹股致命般的死亡危機。
心悸感瞬間襲便全身。
“快躲開!”
旁邊的傳來白家老祖白壹海的驚吼聲。
丁湘潭瞳孔猛的壹縮,急忙抽劍轉身抵擋。
天地元氣瘋湧!
無數飛雪順著劍光旋轉。
真元在劍身上湧動。
連綿的劍光如雲浪般落下,白晃晃的劍光壹時照耀的眾人無法睜開眼睛。
但就在那壹瞬間,圓月彎刀卻是詭異的憑空消失。
劍氣刺中的只有壹道模糊的虛影。
“不好!”
丁湘談神色大驚。
剛剛轉身,手中的長劍快速刺出,但他還是慢了壹步。
這壹劍終究是落空了。
“噗!”丁湘談猛的吐出壹口鮮血,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在他的胸口處,浮現壹個血淋淋的大洞。
圓月彎刀滴血未沾!
眾人的耳畔回蕩著嗡鳴聲。
丁湘談怒目圓睜,鮮血浸染的身軀向後重重倒下。
眾人臉色微變。
曾宗南更是怒不可遏,心中又驚又怒。
圓月彎刀緩緩飛回,落至林芒手中。
【能量點+360000】
林芒神色平靜的看著幾人,目光又看向穿著甲胄的男子。
“本官沒想到都指揮使司的人竟也參與其中。”
“曹大人……是吧?”
曹無畏笑了笑,拱手道:“林大人,本官來此,只是想當個和事佬。”
“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不如大家各退壹步,就此罷手如何?”
“面子?”林芒面露不屑,冷笑道:“妳的面子值幾個錢?”
白壹海怒道:“夠了,妳們還在等什麽!”
“此子都已經殺了丁湘談,擺明了就是想找事,妳們還在奢望什麽!”
“殺了他,壹了百了!”
曾宗南深吸了壹口氣,冷冷的看向林芒,沈聲道:“林芒,妳自己找死,別怪本官!”
陳信怒而起身,呵斥道:“曾大人,妳可知襲殺壹位錦衣衛鎮撫使,究竟是何罪?”
現在他終於明白林芒的計劃了。
這家夥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當籌碼,逼曾宗南他們主動出手。
瘋子!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如此瘋狂的嗎?
曾宗南冷笑道:“陳大人,看來妳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既然要動手,那麽今日這裏就不能有壹個人活著離開。
林芒隨意的擦了擦手,饒有興趣的問道:“曾大人,本官倒是想問問,殺了本官,妳又該如何向朝廷交代。”
曾宗南冷哼壹聲,冷笑道:“此事皆乃逆賊所為!”
“白蓮蓮妖人混入城中,林大人與敵戰鬥,不幸犧牲。”
林芒微微頷首:“倒是壹個不錯的理由。”
“可是……”林芒神色猛的壹冷,繡春刀驟然出鞘,冰冷的聲音似炸碎了漫天飛雪:
“為什麽妳們這些蠢貨就覺得自己壹定能夠殺了我!”
風雪爆碎!
林芒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接近。
幾人心心壹驚。
就在這時,宋東來忽然出劍,淩冽的劍氣斬出。
瞬息間,便已刺出上百劍。
劍光密密麻麻,交織成壹張巨大的劍網。
每壹道劍光中都好似蘊含著極致的殺伐之氣。
漫天劍影落下!
白壹海手中出現兩個鐵環,迅速拋出。
林芒冷笑。
提刀,斬!
天地壹刀!
真元在繡春刀上湧動,瞬間形成壹道恐怖的蒼茫刀氣。
“轟!”
漫天劍影破碎。
林芒的身影踏著破碎的劍影突進。
圓月彎刀迅速飛來,與白壹海的飛環相碰,將其撞飛出去。
翻滾的氣浪直接將四周房屋上的瓦片掀飛。
四周房屋的大門,窗戶轟然破碎。
至於跪在院中的壹眾人,從戰鬥還未發生時就已被錦衣衛拖著離開。
對此,曾宗南壹方也默示了。
畢竟,這裏已經是整個山西大半官場的人了,誰也不希望他們全死了。
壹眾錦衣衛護衛著陳信退入後堂。
碎石激蕩!
宋東來身影壹閃,迅速壹劍刺來。
劍光之下似有蔚藍色的潮水翻湧。
剎那間,劍光陡然壹變,又似乎烈火灼燒,火焰濤濤。
劍招詭異至極,變幻多端!
“嘭!”
刀劍相撞,交錯而過。
林芒眉頭微顰。
正反兩儀劍?
這不是昆侖派的絕學嗎?
白壹海手持無定飛環再次向著林芒襲來,似有萬斤巨力。
空氣都仿佛遭到了碾壓,發出接連不斷的爆鳴聲。
與此同時,先前的曹無畏與曾宗南二人卻是悄然離開別院。
“轟!”
圓月彎刀斬在壹個飛環之上,二者同時飛出。
別院的墻壁轟然倒塌。
白壹海接住飛環,看著飛環上的裂痕,瞳孔微縮。
幾乎同時,林芒猛然向前踏出壹步,身影瞬間消失。
天地元氣如海納百川般匯湧。
漫天大雪都好似被這壹刀攪動,形成壹道龐大的龍卷。
無比壓抑的氣息席卷全場。
刀鋒剎那突進,斬破層層劍光。
些許殘余的劍光落在先天罡氣之上,便被震碎開來。
遠處,曾宗南心中驚怒,咆哮道:“殺了他們!”
“壹人賞萬兩!”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何況這些人都是曾宗南收容的江湖殺手,許多人都曾是天牢中的死囚犯,壹個個都是亡命徒。
錦衣衛的身份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威懾。
“殺!”
“殺!”
霎時間,無數江湖殺手向著別院湧來。
街道上,壹個個江湖漢子拖著刀,瘋狂的殺來。
天空中,更有無數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
壹輪箭雨自天空俯沖而下。
磅礴的威勢令人心驚!
“碎!”
林芒忽然沈聲暴喝。
極致圓滿的龍吼功瞬間爆發。
壹聲震長空!
天空中的箭矢猛然凝滯,然後紛紛爆碎開來。
四周的湧來江湖殺手,壹些實力低微者更是抱頭哀嚎,七竅之中鮮血狂湧。
“轟!”
他腳下的地板破碎,碎石飛濺。
壹刀斬出!
刀氣卷著碎石亂賤。
林芒的身湧入人潮,浩然殺氣澎湃。
刀下亡魂無數!
箭雨肆虐。
先天罡氣庇護在周身,直接無視了再次射來的破罡弩。
瞬間,人潮中響起壹聲聲哀嚎,壹個個屍體飛起倒下。
破碎的殘肢斷臂在飛舞。
鮮血染紅了地面。
白壹海看向宋東來,狂吼道:“動手!”
“今日壹定要殺掉他!”
他的心中悄然浮現壹絲驚恐。
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事敗,又該是何等景象。
在這之前,他們從未想過他們會敗。
因為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人潮中,十數個天罡境的武者沖殺而來。
更有壹些人向著別院內殺去。
別院內,數百錦衣衛默默抽刀,結成戰陣。
“吼~”
伴隨著壹聲激昂的吼聲,貔貅邁步而來。
吼聲如雷!
電光閃爍!
身影瞬間消失,落地的瞬間,電弧飛舞。
四周的江湖哀嚎壹聲,身體躊躇著倒下。
壹爪落下,壹個個軀體直接被拍的爆碎。
自從吞食巨蟒以後,貔貅的力量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如今的力量已經足以媲美宗師。
本身又是天地異獸,戰力強悍。
前排的錦衣衛同時殺出,不斷清剿著沖至別院前的江湖殺手。
每個人都是渾身鮮血淋漓。
同伴受傷倒下後,很快就又有人頂上,死死的守住了防線。
遠處的戰場上,
宋東來忽然低喝壹聲,壹方劍匣落下。
“開!”
劍匣打開,顯露出其中的五柄飛劍。
“劍起!”
霎時間,壹柄柄長劍自劍匣內飛出,化為流光向著林芒襲來。
“嘭!”
壹柄長劍撞在先天罡氣之上,很快被彈開。
但在那壹瞬間,另壹柄長劍緊隨而至。
劍光連綿!
恐怖的沖擊力迫使林芒連連後退。
眼看又有壹柄飛劍襲來,林芒卻是猛然向前壹步,拖刀怒斬而下。
刀鋒與劍尖碰撞。
火星瞬間斂滅!
耳畔是金戈碰撞的刺耳的尖嘯之聲。
林芒體內勁力悍然暴湧,瞬間激發出無盡勁力。
飛劍被彈飛。
而他的身影隨著漫天刀光飄然而至。
弒神!
這是快到極致的壹刀,亦是無比霸道的壹刀。
萬千刀氣融為壹體。
宋東來頓驚,連連後退,同時操控著飛劍重新刺來。
“當!”
飛劍撞擊在先天罡氣之上。
林芒目中殺意壹閃而逝。
“噗嗤!”
刀影快速掠過,留下壹抹單薄的血霧。
落地的壹瞬間,身影壹轉,壹步踏在盤旋的圓月彎刀之上,速度暴增。
空中,隱約只能看見壹道模糊的虛幻身影。
風雪驟停!
時間在這壹刻仿佛凝滯。
“噗嗤!”
這壹刀插入了白壹海的咽喉,將其貫穿。
無定飛環懸停在了林芒周身,最終掉落在地。
而在這壹刻,宋東來才緩緩倒下。
壹刀連斬兩人!
看見二人倒下,曾宗南神色大驚。
就連曹無畏都感到壹陣吃驚。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頭?
曹無畏臉色微沈,看向曾宗南,冷聲道:“曾大人,妳竟然對我有所隱瞞!”
曾宗南臉色難看,沈聲道:“京中傳來的消息,說此子疑似四境宗師。”
“四境?”曹無畏想要罵娘了。
若是早知如此,他絕不會摻和進來了。
“曹大人,事到如今,妳我已無法回頭了!”
“讓妳的人動手吧!”
曹無畏冷冷的暼了曾宗南壹眼,神色不善。
自懷中取出壹個信號彈。
“咻!”
天空中燃起壹朵煙花圖案。
“轟!轟!轟!”
街道兩側,連綿的黑色身影猶如洪流般襲來。
披著甲胄的士兵緩緩靠近,攻城弩更是被推上前。
足有成人手臂粗的弩箭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曹無畏神色漠然的下令:“白蓮教妖人襲擊巡撫別院,圍剿他們。”
“不要留下壹個活口!”
隨著令下,壹根根弩箭劃破長空。
無差別的攻擊接連洞穿數人。
林芒轉身壹刀斬在弩箭之上,火星迸濺的瞬間,弩箭被壹分為二。
飛濺的弩箭刺中兩個江湖殺手,帶著他們的身體倒飛出去,連續刺穿數人。
隨手抓住射來的幾根弩箭,反手投擲出去。
數架攻城弩直接爆碎,守護在四周的士兵被氣浪掀飛出去。
曹無畏心中壹驚,目光陰沈。
該死!
這家夥難道就不會累嗎?
圓月彎刀飛出!
戮仙!
天地元氣如同雲霧般湧來。
風雪中,圓月彎刀消失,再出現之時卻來到曹無畏面前。
曹無畏神色大驚,連忙揮刀斬下。
只是這壹刀太過蒼白無力。
面對宗師,除了宗師之外,唯有以重甲騎兵圍殺。
“噗嗤!”
圓月彎刀劃過,壹顆頭顱迅速拋飛。
林芒提著刀,壹步步走來,喝道:“山西布政使曾宗南,都指揮使司指揮同知曹無畏妄圖襲殺錦衣衛,當誅!”
“本官北鎮撫司鎮撫使,令牌在此!”
“爾等是想牽連九族嗎?”
“投降者,本官可免他死罪!”
殺戮這些士兵沒有任何意義。
城中兵士上千,終是無謂的殺戮。
“胡說八道!”曾宗南面紅耳赤的喝道:“都別聽他胡說!”
“此人分明是白蓮妖人假扮!”
“曾宗南,事到如今,妳還想牽連無辜人嗎?”
就在這時,陳信在壹眾錦衣衛的護衛下走出。
“本官乃山西巡撫,官印在此,還不放下武器!”
曹無畏壹死,這些士兵也就失去主心骨。
看見四周的士兵停下,曾宗南臉色驟變,轉身就想逃跑。
不過剛剛轉身,脖子上就多了壹柄繡春刀。
曾宗南瞳孔微縮。
剛想開口,脖子上便傳來壹聲劇痛。
曾宗南猛的瞪大了雙眼,眼中帶著壹絲不敢置信。
林芒收刀入鞘。
他若活著,必然要押解入京,接受三法司的審訊。
到時候勢必牽連出他的壹些事。
雖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終歸是個麻煩。
所以,還是死在這裏的好。
人死了,也就失去價值了。
陳信嘴角抽了抽,神色無奈。
他剛剛其實是想開口留下曾宗南的。
“錦衣衛集合!”
林芒翻身躍上貔貅。
身後數百錦衣衛迅速匯集。
見狀,陳信略感不解,疑惑道:“林大人,妳這是……”
“滅門!”
平淡的聲音似壹聲驚雷。
林芒冷冷丟下壹語。
貔貅化為壹道電弧消失,壹眾錦衣衛迅速策馬前行。
陳信微微壹怔,張了張嘴,發現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應當阻止此事才對。
林芒此舉,有濫殺無辜之嫌。
但見到先前的壹幕,他並不認為這位會聽他的。
甚至有可能……壹刀斬了自己?
從這位的行事作風來看,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唉!”陳信無奈嘆了壹聲,伸手捏了捏眉心。
……
今天註定是壹個不平靜的日子。
城中的殺戮就未斷絕。
雪下的越發大了。
屋檐上,落了厚厚的壹層。
萬籟俱寂!
銀裝素裹!
唯有城中的兩大世家,門外的臺階上鮮血緩緩流動著。
淒厲的哀嚎聲響徹街道。
……
翌日,
整個大同府似乎又回歸了往日的平靜。
但城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山西……變天了!
隨著曾宗南壹系的倒臺,巡撫陳信壹派必然崛起。
不過,陳信如今能掌控的也只有官府。
對於軍權,他也只有名義上的統率權。
山西都指揮使司指揮使防衛長城,如今尚未歸來。
殺人簡單,但後續的壹系列麻煩事並不少。
光是承宣布政使司內的官吏就缺了壹多半,只能臨時提拔官員。
除此之外,尚有城中百姓的安撫工作。
不過這些都是陳信該操心的事。
林芒在解決完曾宗南後,又開始了賑災事宜。
連續忙碌了小半個月,林芒才再次回到大同府城。
……
巡撫府內,
陳信笑道:“想來妳應該要回京了吧?”
林芒微微頷首,道:“山西事了,是該回京述職了。”
“關於山西的事情,我已上報回京,算算時間,等林大人回京後,三法司的審判也該下來了。”
林芒放下茶杯,對於此事並不太在意。
左右不過是幾個死人!
希望經此壹事,京城那些故作聰明的人能夠有所醒悟吧。
陳信深深的看了林芒壹眼,說道:“我已經將周子義革職,流放充軍。”
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但律法就是律法。
在這壹點上,他並不想改變什麽。
謀殺錦衣衛,乃是重罪!
林芒也沒再多說,拱手道:“陳大人保重!”
“哈哈!”陳信笑道:“喝了妳給的那什麽蟒血,我如今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若非那蟒血,他恐怕活不過這個冬天。
“林大人,保重!”
林芒轉身喚來貔貅,領著壹眾錦衣衛迅速離開。
……
林芒是十月份離京的,回京時已至十二月。
京城下著大雪。
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北鎮撫司內,
林芒看見站在院中的身影,略感詫異,隨即拱手道:“大人!”
袁長青沒有開口,而是眼神示意林芒。
林芒轉頭望去。
房門打開,壹道穿著華服,面容年輕的身影的緩緩走出。
林芒心中壹驚,連忙行禮道:“臣見過陛下。”
朱翊鈞笑了笑,目光幽幽,淡淡道“林愛卿此行辛苦了。”
“此乃臣份內之事。”
朱翊鈞笑道:“朕今日聽聞愛卿回京,便來此瞧瞧。”
“此次前往山西賑災,林愛卿功不可沒。”
“說吧,想要什麽。”
林芒內心暗自嘀咕,我想要錢妳也不給啊。
不僅如此,他這次在山西的收獲,有三分之壹送入了宮中。
林芒沈聲道:“臣不敢有所求,但亦臣不敢有拂聖恩,懇請陛下能讓臣入秘庫九層壹觀。”
壹個沒有欲望的臣子,絕不是壹個皇帝希望看見的。
有時候沒有欲望,便代表著更大的欲望。
何況秘庫九層他早就想壹觀了。
“準!”
朱翊鈞眼斂微垂,俯瞰著林芒,輕聲道:“著北鎮撫司鎮撫使林芒領南司之事,加賜正三品上輕車都尉,升授定遠將軍。”
林芒眼中閃過壹絲詫異,沈聲道:“臣謝陛下!”
朱翊鈞微微頷首,邁步向外走去。
曹正淳撐著傘。
臨走前,目光微不可察的暼了眼林芒。
待朱翊鈞離開,林芒這才不解道:“袁大人,這是……”
袁長青笑呵呵道:“陛下是特意來見妳的。”
“至於南鎮撫司的事,妳不必有所懷疑,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就只能由妳來兼任。”
“倒是得恭喜妳了。”
袁長青背著手向著院外走去。
以前是由自己來鉗制林芒,如今倒成了林芒鉗制自己。
袁長青笑了笑,面露灑脫。
只可惜,陛下估錯了壹件事。
看著袁長青離去,林芒忽然笑了笑,走向房中。
算算時間,也該準備去俠客島瞧瞧了。